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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布满皱纹的脸看上去和斯温小时候看到的面孔没有太大差别，虽然德尼兹男爵在这些时间里变得更老了，但是老人看起来都是差不多，只是很多的皱纹变得更多了。他们不像年轻人，一两道皱纹就会使人看起来大有不同，这群历经世故的人早已学会去习惯、去适应，以不变的态度应对瞬息万变的世界。

    “只不过，我们真的需要瞒着皇室吗？这一次的叛乱也是，会不会做得太过火了？”这一次男爵的脸上没有了任何的犹豫，他目光坚定的看着斯温，把自己的疑问毫不保留的说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您不要忘了，我们所要对抗的是什么。”斯温背倚着栏杆，抚摸起手指上的玺戒，“这个时代，秩序已经慢慢固定下来了，如果说在上个纪元，我们还可以肆无忌惮的高唱骑士的美德，然后用各种或真或假的借口去发动战争达到目的的话，现在，这种做法已经行不通了。看看哈德良，他们用了多少代价，鼓动了沙漠人和米歇尔，让他们与帝国为敌，而哈德良人自己呢？这些自称高贵圣洁的家伙才是最老练的阴谋家，明明他们最先在西里西亚的问题上对帝国发难，但是直到现在，他们都没有出手，而且帝国还准备向他们讨饶了。这就是这个时代的行事标准，单纯的战争只会带来无休止的纷乱，能够不用暴力手段达到自己目的的人，才会在这个时代被幸运女神所垂青。”

    德尼兹男爵又低下了头，他虽然并不喜欢斯温的说法，但是这个理由也足以说服他了。他早就知道，自己的新主君和先代伯爵是截然不同的人，老温斯顿的个人魅力就足以折服他周围的人，德尼兹男爵也是被先代伯爵的人格魅力所深深吸引，才愿意为他的遗愿用自己生命的最后时光去奔劳。但是斯温和他的祖父很不一样，这个年轻人有一种不流于表面而深藏于本性里的傲慢，他喜欢把别人当做棋子利用，对于人这个概念，不论是人的生命还是尊严，他都不会在意。老男爵深切的知道，即使是自己，在伯爵阁下的心中也只是比普通人稍微重要一点而已，除了小姐，伯爵阁下根本不在意任何人。

    “我明白了。”男爵草草答了一句，“我再去确认一遍米歇尔七世的情况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斯温点点头，然后看着德尼兹男爵离开。他早就看出来了，德尼兹男爵，还有伍德、梅特涅侯爵那些帝都的老人，他们对于杰里柯这个姓氏的关注，都不过是对于先代伯爵的缅怀而已。尤其是德尼兹男爵，他对于自己的效忠，究竟有几分是对现代伯爵的，有几分是对先代伯爵的，其中的差别，就很让人深思了。

    “都是一样的。”斯温端起了茶几上的红茶，抿了一口，“不论是我的家臣，我的盟友，我的主君，又或是我的敌人，都是一样的。这些人都在阴影里窃窃私语，但是这些声音我早就听见了。都太好懂了，但是却要在我面前掩饰自己的心思，哼，哼哼哼哼……”

    独自立在阁台上，斯温突然冷笑了起来，止不住的笑声就像是疯狂恶魔的挥舞的爪牙，让着明媚的天气带上了一丝阴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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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米歇尔七世走下列车，在南特列收拾过一番后，至少他现在看上去没那么灰头土脸了，华丽的服饰掩盖了亲王刚刚经历惨败的阴霾，叫他看上去似乎还是颇为风光。

    望着铁轨的尽头，亲王不久之前还来过这里，那时候他何曾想过，自己有一天会落到这个地步。

    辛吉德走到米歇尔七世的身后，低声对亲王说道：“殿下，我的部队已经集结完毕了，今天应该就能抵达午夜堡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亲王点了点头，他在南特列接受了辛吉德的建议，这一次为了尽快抵达午夜堡，在大公主逃离之前抓住她，亲王只带了辛吉德精心培养的部队来，大部队依旧留在南特列。直到现在，米歇尔七世心中还残留一丝奢望，他还指望着南特列能够抵挡住帝国军队的攻势，那样他或许还可以守住领地，哪怕只是做一个伯爵，也不至于把祖先留下来的土地丢失掉。

    “走吧。”亲王能跨上马，走在了队伍的前列。身后跟着的辛吉德也骑在马上，他朝部下一挥手，这些曾经在莱昂港迎接过大公主的特殊军人立刻迈动了脚步。

    看到这一幕，米歇尔七世隐隐感到有些不舒服，这些士兵听出辛吉德的命令更胜过他本人。他瞥了辛吉德一眼，但是对辛吉德的信任马上又把他这种想法压了下来。

    应该不会有问题吧，辛吉德是如此的忠诚……

    米歇尔七世这样想着，又把视线收了回来。

    但就在他收回视线的那一刹那，他没能看到，辛吉德脸上露出的那一抹可怕笑容。

    　　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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